江河教的很耐心，雖然知道的不多，但講解的細致。孫靈反問了幾個問題，他答不上來，也仔細記了下來，回去問他師傅。

沈優坐在一旁旁聽，畢竟孫靈是主角，江河還是以教她為主。而且江河說的這些，她大概也都了解一些，只是不深入，所以不敢教給孫靈罷了。

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，沈優漸漸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人。走出門外，彩雲在幫著劉姨曬蘿蔔幹，彩雲偷偷拿起一塊塞到嘴裏，鹹的說不出話。

沈優拍了拍她的腦袋，攆她去喝水，自己上手和劉姨一起翻蘿蔔。

“你怎麽不一起聽了？”劉姨不知道江河主要是為了教孫靈，還以為是她們倆想多學點東西。之前沈優既畫繡樣又畫首飾的，劉姨也就以為這兩樣東西在設計上有共通點，為了繡樣能多賣點錢，她就沒說什麽。

沈優擡頭，正看見孫靈和江河在窗戶下交談。江河一臉嚴肅，孫靈一臉懵懂，配上溫柔的陽光，好一幅紅袖添香。

沈優挪開臉，她本不是愛計較的人，可心裏卻忍不住嘀咕，那是她的窗戶，那是她的人。

是不是所有東西都得等到失去後，才知道它對自己有多重要？沈優甩甩腦袋，不願自己的腦子裏整日裝著這些兒女情長的東西，她可是有夢想的人！才不是一條鹹魚！

一扭頭，劉姨也在看著那扇窗戶，一臉慈祥。沈優剛剛才緩和的情緒又變差了。

劉姨喜歡孫靈，她是知道的。可那又怎樣呢？孫靈兩年後就要進宮了，她才是真正有故事的人。想到這裏沈優心情又好了許多。

江河吃過中午飯就趕回縣城了。劉姨站在門口望了好一會兒，眼淚又忍不住了，沈優和孫靈連忙寬慰。

隨後，又回到了那段重覆、單調的日子，她又托周四哥在縣城裏買了些絲布，這次她要畫扇面。她囑咐周四哥賣繡樣的時候，再拿出扇面，就說這是奇靈閣最新出的貨物。

周四哥拿著扇面的時候還楞了一下，大冬天的賣什麽扇子？

沈優笑了，這扇子可不是拿來扇風的，而是陪嫁用的！

等到一開春，天氣暖和了，嫁人的姑娘也就多了，這可不是一小批人。整個冬天，這些人家都在家中給女兒準備嫁妝。嫁女兒不僅是要備好充足的彩禮，好讓女兒嫁過去不被欺負，還要備上女兒的女紅刺繡活，好讓婆家滿意，團扇是古代姑娘嫁人那天必帶的東西，可這裏好像沒這個習俗。

沈優就想著做團扇，扇子上繡上姑娘的手藝，送到男方家裏，給婆婆看，既美觀、又隆重。

而沈優和孫靈在家中，除了畫繡樣、畫首飾、畫扇面之外，還要做扇柄。各式各樣精美、喜慶的扇柄，不僅能買個好價錢，還能把江河教的東西活學活用。也算是讓孫靈投入到實踐之中。

賣的種類越來越多，沈優和孫靈也就越來越忙碌，能給劉姨幫忙的時候也越來越少。好在周四哥拿回來的荷包越來越鼓，劉姨還能開心點。

不過這人一閑下來，就愛瞎琢磨，劉姨沒事的時候，一個人在屋子裏數著這些鼓鼓囊囊的荷包，就開始想起江河來。江河出去一個多月了，也就拿回來四錢銀子，還不如沈優半個月賣的錢多，這樣出去又有什麽意思呢？

“等開春咱們就讓江河回來吧。”家裏地雖然少，但那兩畝地也能有些收成。平日裏沈優和孫靈畫繡樣賺錢，江河種地，她收拾家務，彩雲幫點小忙，這多好呀！一家人也能在一起快快樂樂的。

沈優和孫靈當然不能答應。

“劉姨，江河做的不是好好的嗎，好男兒志在四方，哪能一輩子呆在家裏呀。”沈優勸阻劉姨。

“那是你沒心肝！”劉姨沒好氣道，“要不是你攛掇他出去，他會離開家嗎？”

沈優一口氣差點被噎住，什麽叫她攛掇？好男兒志在四方，她說錯了嗎？原先江河走的時候，她不也挺開心的嘛，這會兒想兒子了，就怪起她來了。等以後江河成了才、賺了錢，也不知會不會對她說聲謝謝。

沈優翻了個白眼，孫靈忙攔住她以免矛盾激化，一邊給劉姨捶背順氣：“劉姨您別生氣，優兒話說的不好聽，可道理是對的。哪個男兒沒有志向，江河是能吃苦的，您也是講道理的娘，哪有不支持他的道理呀！”

劉姨順了口氣：“還是你說話中聽，我無非就是抱怨兩句，又沒有真要把江河叫回來，她非得跟我較真。”

沈優更是無語了，她哪裏較真了？劉姨現在就是看她不順眼，一樣的話，從她嘴裏說出來，就是不如孫靈說出來好聽。也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怎麽的。

若是擱以前，沈優也不是不能專挑那些蜜一樣的話來討她歡心，可現在已經有一個孫靈說這些話了，她就不願意說了。劉姨有些無理取鬧的時候，沈優也不再願意順著她，反正只要孫靈一說話，她就不生氣了。

沈優待不下去了，拉著彩雲回屋，就留她們兩個人在那裏互相誇對方好了。

天越來越冷，彩雲好像之前生病留下了些根子，體質越來越不好了，天一冷就有些蔫。開春一定要帶她去城裏好好檢查檢查。

“彩雲，跟姐姐起來做做運動。大白天的，別老縮成一團。”彩雲裹著厚棉襖還是冷，不管穿多厚，一離開了廚房和被窩，手立刻就變得冰涼，肯定是體質不好，除了每天喝姜湯、多吃熱飯，還必須得多運動才行。

“姐姐我不想動。”她囔囔著，一臉的不開心。

“那一個冬天你就打算呆在廚房裏不出來了？等過兩天下雪，你要不要出去打雪仗？”

“要。”彩雲有氣無力的點頭。

“你這樣子能玩個屁啊！”沈優把她拉起來，“快！跟姐姐做運動！原地跑，左三圈，右三圈！快，動起來！”

孫靈在一旁笑：“她不想動，你就別逼她了。”

彩雲裹著棉襖蹲在門口：“就是，還是靈姐姐最好了。”

沈優冷下臉來，怎麽就靈姐姐最好了？扭頭看向孫靈：“你作業畫完了嗎？”

沈優猛地一說，嚇了孫靈一跳，看她一臉的不高興，孫靈也知道是為了什麽，忙討饒道：“師傅，我錯了，我現在就畫。彩雲，還不快起來跟你姐姐一起做、做什麽？做運動是吧！”

“好吧。”彩雲悻怏怏地站起來。

沈優叉著腰冷笑：“不是不跳嗎，怎麽她一說你就跳了？我告訴你，我這是為了你好，要想身體健康，一定要從小鍛煉身體，把底子打好！”也不管彩雲能不能聽懂，沈優一個勁叭叭地說。

彩雲楞在那裏：“姐姐，你最近怎麽啦，說話老是這樣，一會生氣一會笑的，嚇人！”

孫靈也忍不住笑了：“優兒，我一直覺得你像個小大人，最近總算覺得你像個孩子了。”她知道沈優為什麽生氣，但是比起之前那個無所不知、無所不能的沈優，她總覺得她現在這樣可愛多了，偶爾還會故意氣她。

沈優也楞住了，她最近的火氣好像真的有點大，而且總是意識到要生氣，還是忍不住要發火，她以前不是這樣控制不住脾氣的人，難道是和這一幫小孩子在一起混多了，自己的心理年齡也降低了？看來她最近要開始練練瑜珈了，養氣舒心……

至於現在……

“一二三四、二二三四！快！彩雲，跟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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